心向自然

标签: 荷风送香  
2019-05-17 10:05 阅读(?)评论(0)
心 向 自 然
张志琳

    说得上是孤陋寡闻了。知道《瓦尔登湖》这本书,是在2009年。一位老友告诉我说,他与两对老夫妻要去美国自驾游,要到《瓦尔登湖》的作者亨利·梭罗曾经呆过的地方去看看,体会那种走进自然的感觉。我怔住了:开玩笑?——不懂一句英语的他们到美国?况且,美国可看的地方太多了,瓦尔登湖算什么?但又想,一定有兴奋点让他们产生如此的愿望,不远千万里去仰视我以为不甚有名的梭罗。

出于好奇,我找《瓦尔登湖》。书出版于1854年,一本美国文学中独特的卓越的经典名著。作者亨利·梭罗(1818——1862)。

说实话,书难读。要不是翻译出自才华横溢的《哥德巴赫猜想》的作者徐迟之手,我差点放弃。徐迟在译序开首讲:“你能把你的心安静下来吗?······最好是先把你的心安静下来,然后你再打开这本书,否则你也许会读不下去,认为它太浓缩,难读,艰深,甚至会觉得它莫名其妙,莫知所云。”

我读。1845年,28岁的梭罗撇开金钱的羁绊,在瓦尔登湖畔自建了一个小木屋,自耕自食两年有余。梭罗说:“我来到这片树林是因为想过一种经过省察的生活,去面对人生最本质的问题,······想知道假如我不到这里的话,当我临终的时候,会不会对自己并没有真正地生活过毫无察觉。”在小木屋里,在湖滨的山林里,梭罗观察,倾听,感受,沉思,梦想,阐述人生的更高规律——人该如何生活?这样,成就了这本书。

隔年秋天,老友的美国之行完成了。我看了带回的照片。其中一张是在瓦尔登湖边拍摄的:夕阳照在静静的湖上,树木的倒影在水面清晰可见。岸边的草地上,他们有的在读书写作,有的在湖中戏水。画面称不上美,但和谐恬静。我知道,他们朝圣般的到那里,为的是走近梭罗。

2011年,我在当年第1期《读书》上,读到了苏州大学文学院王尧教授写的《我们的故事是什么》,一篇好散文。写的是王教授到美国,两次到瓦尔登湖,触摸梭罗,思考今天的生活和文学的命运。文章中的一段话留给我的记忆非常深:我们并没有“过着一种简单、大度、独立、信任的生活。······生活的格式化和思想能力的贫弱(不能完全说没有思想能力),足以让我们这一代人的故事雷同和贫乏。”作为一个作家、评论家,这种职业焦虑让王教授非常不安。王教授说:“我们的内心中应该还生长和挣扎着另外的生命迹象,而这种迹象可能更真实地残留和保留了我们与我们这个时代的秘密。”王教授发问:那么,这一部分如何存在于文学中?

我欣赏王教授的沉思,那是宁静中内心冲突的流泻。必须承认,我没有到过瓦尔登湖,但我也有另一种焦虑充盈在心。曾几何时,我们刚刚摆脱了贫穷,雾霾就以不可抑止的凶猛遮蔽了太阳;城市的破旧刚刚换上了新颜,汽车就以潮水般堵塞了大街小巷;肥沃的田野刚刚绽出绿意,高楼大厦就挡住了瞭望的眼光······。幸福感的绵长该到哪里去寻找?不定的心又往何处安放?

这种心思一再引发我对于自然——那种自由、放松、安静等等状态、对象的关注和向往,一再想把《瓦尔登湖》读透。

又一次捧起《瓦尔登湖》是在去年。不过,同时读的还有《沙郡年纪》(美奥尔多·利奥波德著,1887——1948)、《一个人在阿拉斯加荒野的25 年》(美约翰·海恩斯著,1924——2011),三本书被并称为“世界三大自然随笔”。我想,把它们连起来读,可能是一个不坏的主意,流转的时间可以透视生活的本真,历史的长镜可以反映生活的逻辑,阅读的思考可以松弛心绪的不安。

三本书都不乏优美细致的描写,湖水的纯洁透明,山林的茂密翠绿,荒野的生命勃发,人在自然中简单而美丽的生活方式等等。然而,让我更为看重的是,三本书的不同时代底色,留下了文明进程中人跋涉于自然的印记。

如果说,《瓦尔登湖》以其对生命和自然的深刻体悟感动读者的话,那么《沙郡年纪》是作者——作为美国著名生态伦理学家——留给世界的环保宣言:人类并非万物的主宰,而只是生态体系中的一员,要怀谦卑之心平等对待自然万物。 而《一个人在阿拉斯加荒野的25年》只是一个独自生存的猎人,慢慢讲述他逃离城市的喧嚣,如何追捕麋鹿、山猫、兔子······。那里的森林、河流、花草、云朵、冰雪、月光、暖土和随着季节出没、生息的野兽,无不补充着人们生存中极度匮乏的心灵氧气。

在自然中思考,在自然中体悟,在自然中生存。这是文明在进程中留下的隐隐轨迹和呼唤?三位作者都在告诉我,当你独自面对烟波浩渺的大湖、逶迤苍茫的群山、风花雪月的苍穹时,你血液中的某些基因会被激活。这时候的你,会把自然融进内心。你会发现,生命的活力会在心中奔腾而来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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